GGAD ABO 羔羊03（A！老盖XO！小邓）

Summary：

格林德沃带回了一个失忆的Omega少年。少年自称阿不思。

正文始于1926年。

03

Omega的手颤抖了一下，他细细的眉毛纠在了一起，蓝色的眼睛只是低垂着，白净的脸上浮着红晕，他别无选择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，秀气的鼻梁隐匿在阴影之中。

“当然可以，盖尔。”说出这个亲昵的称呼时，阿不思抽回了自己的手。他的后颈火辣辣地痛着，腰很软，无法支撑身体，只要晃动一下脑袋，就恶心得想吐。我生病了，大概是发烧，阿不思心想。一杯盛着热水的陶瓷杯飘到他的手边，阿不思接了过去，他双手捧着陶瓷杯喝了一口。Alpha说了什么，阿不思心不在焉地听着，当他发现陶瓷杯上画着的图案是小猪的时候，他小小地微笑了一下。

“我想我该对你说一声‘对不起’。”在片刻的沉默之后，他听到Alpha这样说道。阿不思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格林德沃脸上的表情。Alpha很坦然，他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坚冰与对他的愧疚。“我不顾你的意愿标记了你。我……太急迫了。”Alpha说，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近阿不思，覆盖上他的后颈，当他的手移开时，阿不思不再为那个咬伤而感到疼痛了。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后颈，不敢置信地发现光滑如初。然而这个Alpha的标记还在，阿不思再清楚不过。标记，哈，一个标记。有什么比标记了一个Omega之后再去追求他或是她更加荒谬的事情呢？阿不思垂下眼注视陶瓷杯蜂蜜黄的杯口，上面的水迹被他的拇指抹开缓慢地消失了。多么虚伪！道歉又有什么意义呢？阿不思意志消沉地想着。感到愤怒？他有的，一开始被拖到床上时他挣扎得厉害，但很快他在咒语的作用下主动抱住了Alpha。

想到这里，阿不思的整个后背都麻了。他对这个叫盖特勒的Alpha感到恶心，但随即，那个标记就开始尖叫着捶打他的神经，尖锐的疼痛就像有人用锤子毫不留情地把铁钉往脑壳里敲。

“不要这样做！不要！”阿不思发出疼痛的叫喊，他试图抵抗，觉得Alpha恶心的念头还在脑海里盘旋，但很快他不得不放弃思考，在疼痛的作用下可怜地哭泣。这个标记的效力让毫无准备的Omega打翻了手中的瓷杯，热水泼洒在了床上，格林德沃按住了用力揪自己头发的Omega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格林德沃问道，连结让他马上知道了原因。Omega厌恶他，而标记惩罚了他。格林德沃并非不焦急地抓着Omega的双腕，看着Omega蓝色的眼睛不断涌现出泪珠。阿不思的腿曲了起来，他摇着头，不再深思Alpha的所作所为。他将自己蜷缩起来，Alpha的手抚摸着他的背。

就这样了吗？阿不思将头埋进了双手。就这样了？成为一个强暴犯的Omega？甚至不能对此感到恶心？

格林德沃看着Omega不断地流泪，他喂他喝下解热的药剂，将他塞进干净的床里。他用嘴唇贴了贴阿不思湿汗的额角，手臂将男孩牢牢地锁在怀里。

“会好起来的，阿不思。会好起来的。”他这样说道，他轻拍着男孩的背部。“别再去想这些事情，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。阿不思，请不要害怕我。”男孩发出了一声伤心的哽泣，他心碎的模样就和当年戈德里克山谷里的那个人一样，只不过那时他逃跑了，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。

格林德沃看着怀抱中的男孩，他的肩膀颤动着，这个时候世界上的另一个邓布利多仍然龟缩在霍格沃茨，教授着那群只会叫嚷着“教授，教授”的小崽子们。他知道这一切吗？知道一个年幼的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？如果让那个男人看道这个哭泣的男孩——他们见面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？时间悖论？宇宙的终结？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，既然世界能够让男孩存在这么久——至少两年，那么他的存在至少没有违背世界的意志。即使到现在，格林德沃还是不能够确定阿不思是不是一个阴谋。如果是，他们又想让这个年轻的Omega做些什么呢？刺杀？劝服？这些都太过可笑。即使是那个年长的邓布利多，也差不多放弃了转变他的念头。

Omega已经昏昏欲睡，格林德沃试图离开时，Omega发出了尖叫。

“不要走……”阿不思虚弱地说道。解热剂发挥着它的药效，阿不思昏昏欲睡，但他撑着眼皮抓住了Alpha。“别走，留在我的身边……”

Alpha将他伸出被子的手塞了回去，重新回到床上。阿不思软弱地将自己蜷缩起来靠在格林德沃怀里。

如果放在往常，阿不思一定会对他的新住处充满了好奇，他会会尽情地探索这个布置得相当舒适的地方，特别是那些与众不同的魔法小东西，阿不思不会放过它们。现在他发闷、发呆，像一只受惊了的猫，缩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。他愤怒、恐惧、悲痛欲绝，又迫于标记而不得不停止思考。阿不思几乎要疯了，那些哭泣着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，那个该死的标记让他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功。

不，不要这样做。我不该为这个感到舒服。阿不思闭上了眼睛。当Alpha从他身上离开，他用被子挡住了胸膛。

“我想喝杯牛奶，”阿不思低声说道。“不要叫家养小精灵，盖尔，我想要你为我倒一杯来。”

“如你所愿。”Alpha说道。阿不思等到听不到格林德沃的脚步声时下了床。他套上了衬衫，裤子松松垮垮地穿上了，他没有费心穿上拖鞋，也不打算整理他的衣襟了。这个向来喜好整洁的Omega就这样走出了卧室。走廊，楼梯，阁楼。他来到灰尘尘封的三角窗户前推开了它，冷风灌了进来，灌进了阿不思的衣服让它像帆一样鼓了起来。阿不思感到了寒冷，他扶着窗框的手指迅速地冰凉起来，逐渐失去知觉。他在风中哆嗦着赤脚踏上了窗沿，在呼啸的风声中慢慢直立着将整个身体挪到了窗外。纽约阴沉沉的天色和低低高高起伏的楼顶就在他的眼前，那就像是——触手可及。

阿不思伸出了手，他宽大的衣袖被风鼓动起来。风从他敞开的衣襟里灌入，阿不思知道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失去温度。

我在做什么？阿不思凝视着自己伸展在空中的手指。他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自己的手指了。它像一个Omega应该拥有的手指，苍白、纤细，惊人的脆弱，修剪得不长也不断的指甲反射着柔和的亮光。它很快地透出彻骨的寒冷，变得红肿笨拙起来。阿不思望了望脚下的城市，房屋与街道，风让他的耳朵生疼，阿不思不用摸就知道他的耳朵冰得厉害。

一步，他只要跨出一步，他就可以结束这种生活。阿不思眯起眼睛眺望远方的日光，层层阴云在天际露出吝啬的亮光。他整个人已经冷透了，阿不思想不出什么不让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了。